晴小棠

遁了……

2.水落石出

        徐公子见步楚目光紧锁一处,眉心蹙起为了这个案子绞尽脑汁,忍俊不禁俯下身轻声细语道:“还是先回家吧,你要是想参与,明天我在这等你!”

        步楚寻声抬头,一霎时两人四目相对,怔住一会尴尬地别过头。“好……好的,一言为定,明天见。”  步楚扬起笑容转身,“樱,我们走吧,回家了!樱?”步楚的笑容逐渐僵住,樱没跟过来吗?她是什么时候和自己走散的?为什么才发现樱不在?她是个小路痴啊!这些问题犹如排山倒海涌入步楚的脑海。

        步楚回到下午她们逛的那片,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巷,每一家店铺他都扫视过去,眼珠子不停地提溜着转。他期盼着会有樱的身影。可是每每都是以希望落空告终。

        不安,愧疚,自责,像三只八爪鱼紧紧缠住他的心脏。他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就猛地往里缩一点。樱是他唯一的玩伴,也只有樱知道他不爱女人爱男人,这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惴惴的压迫感使步楚喘不过气,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垂头丧气地往家走。他希望母亲会看在他认错的份上派人找樱。

        回到家,步夫人坐在太师椅上轻抚一旁哭的梨花带雨樱。见到樱平安无事步楚松了口气。步夫人抬眼见到步楚向她招招手,“阿楚,过来。”步楚乖巧地走过去,步夫人拉着她的手,笑着叹了口气,“你啊,从小就喜欢偷偷逃出去玩,下次不要再和樱走散了。”

        “嗯。”步楚点点头,在他印象中步夫人是典型的贤妻良母非常温柔,善解人意。连带着为人处世都是如此,像盈盈溪水细腻轻柔。

        步楚拉过樱这个小迷糊,“你呀,下次可不要乱跑了。还好这次回来了。”

        樱擦擦眼泪,啜泣道,“公……公子你回来了,真好。”步楚把她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别哭了,回房吧,好好休息”

        房间里步楚回想今日的案子,理不出头绪,总觉得少了什么。他仰躺在床上,双手放于脑后睡着了。

        半夜步夫人悄悄走进来给他盖上被子,低语:“也不知道这一味找寻真相的性格是好是坏……她站在步楚窗前小立了一会,才开门离去。月光下步夫人的眼眶红红的脸颊还有泪痕是刚哭过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步楚就利索地起身去客栈。他昨晚想到了几个问题,想知道答案。

        他打开客栈的门,看见一楼只有徐公子。他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徐公子,我来了。”徐公子点点头,“昨天回去后有想到什么吗?”步楚点点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徐公子伸手示意步楚坐下说。步楚不疾不徐地开口,“我昨天想到了几个问题,第一是,为何陈四哥有家不回要住到客栈来。第二是,他为何只穿了件里衣就死了。第三,可有东西丢失?”

        徐公子先回答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案发现场我们看过了,有些首饰珠宝丢失。只穿里衣说明见的是极其亲近的人。案发当晚我也在客栈,要是有什么别的人我肯定会知道。凶手在董大姐,孙大伯,陈姑娘之中。至于他为什么要来客栈住,直觉告诉我他想逃避什么。”

        步楚赞许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我们假设死者是为了躲避什么才住在最里间的。那么我想他可能在躲跟他以前职业有关的人吧——我发现他口腔内最里面的牙槽中空有长期藏毒的痕迹,手上也有习武留下的老茧。他应该是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可是他在徐城住了那么都没有人见他用过武功那么他是故意隐瞒,隐瞒那些追杀他的人。

        董大姐和孙大伯一个爱财如命,一个急需用钱不可能看不出那金钗价值不菲,而盗走那些琐碎的珠宝。排除了他们俩,嫌疑人就只剩下陈姑娘了。她没有杀人动机,看起来也没有杀人的力气。嫌疑人是她的话,确实可以解释死者为什么只穿里衣就开门,也可以接受为什么他会笑着死去。当然了,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而已。”

        “要证据这还不简单。”徐公子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放下茶盏。

        步楚有点好奇,双眼睁得大大的,压低声音声询问,“有什么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徐公子留下这话便独上二楼里间。

        步楚着急忙慌地跨过长凳,去追徐公子。徐公子坐在案发现场等着衙役把嫌疑人带来。步楚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心中更好奇了。“徐公子,您到底有什么妙计?”

        徐公子合上扇子,“你觉得一个养猪的暴发户的女儿前半生会如何?无非是养养猪,如果有一天你得知自己本应是个郡主,却被人偷了出来你会如何?会不会恨那个人?”

        步楚震惊了,他从未这样大胆地设想过“你的意思是,陈姑娘是个郡主?你怎么知道?”

        “那根金钗是历代郡主出生时都会由皇上赐下金钗在及笄之年佩戴的。那根钗应该是应顺候早逝的嫡女应许的。而养猪暴发,这未免有点牵强,那个时候我记得江南闹过一场小型猪瘟。大家都对猪避之不及,绝不可能还有养猪暴发的。他的钱估计是雇主给的,攒了多年想让郡主过得好点。罢了,多说无益。一会便可水落石出了。”

        谈话间一行人也来到里间,步楚应徐公子要求装势与他打了起来。持剑向他扫去,徐公子灵活一躲,步楚就顺势划破了她们的衣袖。

        步楚和徐公子借机观察:董大姐的手臂松松的肉肉的,一看就知道她没有能力杀死一个大汉。孙大伯因为常年捕鱼手臂变得黝黑结实。他虽然有动机有能力但绝不会让人毫无防备。陈姑娘的小臂黑白分明,有一条交界线是常年干农活所致。她是可以杀死死者的,也会让死者毫无防备。

        徐公子在三人惊诧之时,向他们施施然行了一礼。“多谢三位今天能来。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步楚收起剑,“凶手是你吧,陈姑娘。”

        陈姑娘微微一怔,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我。”

        徐公子示意她说下去。

        陈姑娘像是变了个人,浑身散发着戾气:“我恨他,当我得知我是被他从侯府偷出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计划了。这十几年来他喝完酒对我动辄打骂,粗活累活都是我干。原先认为这便是我的命。可不尽然,我收到了那封关于我身世的信。我向用那根金钗你们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了,可惜报应不爽啊。”

        步楚叹了口气,“你这样,不值啊郡主。”

        这声郡主叫的陈姑娘生生落泪,“不值吗?我觉得挺值的,毕竟他是死在我手上的。”

        沉默了许久的徐公子看向她,“他也许一直对你心存有愧,所以见到来人我是你才任凭你杀他。他死前是了然笑着的,因为他终于可以活在阳光下了。”

        陈姑娘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现在她也许她后悔了吧。生命的消逝终究是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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