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小棠

遁了……

1 江南初遇

       碧瓦鎏金的朝宣殿在夕阳的残照下镀了上一层凄凉的色彩。平日里大臣各执一词的朝宣殿已是死水般的静寂。

        士兵将朝宣殿死死守住,连风都不敢轻易吹过朝宣殿。十二只黑精玄铁雕刻的盘龙柱上的飞龙似是都在怒视着佛莲白玉台上的人。

        步楚面色苍白瘫坐在大殿上,原本高束着的头发披散在肩,威严端庄的官服变得皱巴巴的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脸上布满的皱纹。

        外衫一高一低地搭着,步楚也不去理它,鞋子一只丢在台阶上,一只穿在脚上,足衣上满是星星点点,大大小小的污渍,很难想象平时严于他律己的会狼狈成这样。但他此刻眼里只有这个自己从未看透的男人。

        那个男人如今龙袍加身好不气派,而自己如今是什么?他荣登龙椅的祭品吗?

        步楚抬头嗤笑一声,红了眼眶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全是骗子,什么家国,什么大义……都不及你这把龙椅。我们的之间有一道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里面埋着太多沉重的东西了。”说着他的起身,给面前的男人行了大礼。

        眼一闭,泪从他眼眶流出,顺着脸庞滴落……“啪嗒”一声响,落到了地上。

        遥想当年,少年不识愁滋味……

        步楚本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公子,一朝变故让他隐姓埋名成为最不屑做的阴诡谋士,以谋士的身份暗中调查皇家的隐秘。

        十四岁时,步楚随着被贬的父亲举家搬至江南徐城。江南的生活没有京畿那么富贵繁荣,纸醉金迷。江南的生活是盈盈河畔的流水人家,月上梢头的杨柳依依反倒有种文人sao客的诗情画意。他喜欢徐城,也喜欢徐城里的那个人。

        刚到徐城,只因父亲是被贬至徐城的所以并没有什么人相迎。只有一个人例外,他是偏偏乎如遗世独立的少年公子。

        初秋的清晨带着部下站在城门口等迎接他们。那时候,空气中还浮着雾和寒露。那男子徇恂向他们走来像是隐世之仙下凡一样,雾气缭绕,面容看不真切,隐隐约约的衣裾摆动。步楚几乎是第一眼就被这个绝美的公子惊艳了。

        他虽是个男儿但见到如此仙的人还是不禁羡慕。此后两年步楚还经常能在府里见到他,每次见他还是那么仙,即使没有了雾气还是给人一种谪仙之感。

        听下人们说,这个公子是徐城的城主,人们尊称他为徐公子。

        徐公子比他稍长几岁,年纪轻轻就已经将徐城管理得井井有条。

        樱不可思议地问他:“公子我们这样真的行吗?”

        步楚挥挥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樱的打扮……“不行?不行也得行!”樱只好硬着头皮爬出去。谁让公子信的过的只有她。也只有她知道公子的秘密。

        步楚带着樱偷偷从家里逃出来,如果被父亲知道了不但她们要挨责罚,母亲也要被牵连。

        步楚漫无目的随着人流而动,像大海中一朵渺小且平凡的浪花,在充满生气的喧嚣声中逐浪翻滚,随波涌动。步楚正享受着这种惬意,突然一声刺痛耳膜的尖叫传了过来,打断步楚散步的雅兴。

        他下意识地想起《名侦探柯南》里发现死者都是这么个套路。他不禁加快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挤去。樱一个转头就发现公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此时步楚已经凭借他的小身板挤到了案发地点:一名只穿着里衣的男子死在了客栈最西面的房间。脚朝大门,仰面朝顶,被人一钗毙命。伤口处在左xiong口,不偏不倚正是心脏的位置。

        衙役现在还没到,客栈里里外外都是人,无不臆测着这男人的死。有人猜是这男人欠了风流债被女人索了命;有的说是这男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灭口;更有人说这男子是因为死前在做那个事,所以死的时候都没有恐惧反而是释然。

        步楚皱起眉头,右手抵着下巴思忖着:确实,凶器是金钗,女人的惯用物品。但是真的会有人蠢到自曝身份吗?如果说是被人灭口这钗也倒好解释,为了掩饰身份。那么死者不应该在那一瞬感到害怕,恐惧吗,为何他的表情确是那么从容?最后死者死前如果在做那个事,那他又为什么死在门口而不是chuang上?

        这一切的一切像一团乱麻,越来越乱。步楚的思绪走到了死胡同,他想不明白死者死的位置,被杀死的凶器,以及不同寻常的表情……

        在他陷入沉思时,徐公子亲自带着衙役来了。无关群众被拦在外面,步楚站在门口谛视着徐公子的一举一动。徐公子让掌柜的把昨晚值夜的伙计叫来。无意间瞥见步楚也站在门口,走到门口笑问道:“步小公子也来看热闹?不害怕吗?”

        步楚被他这一笑晃了眼,半天才回过神,“有什么好怕的!我……”他刚想说自己可是看了近一千集《柯南》的人,里面死的人没有五百也有四百都习以为常了。“我……我还想进去看看呢。”

        这回轮到徐公子呆住了,这小公子倒是很有魄力。他展颜道:“好,我就让你进来。受不了可别哭鼻子哦。”

        步楚拨开衙役的一双棍杖,迈着轻快的步子就进去了。环顾四周他蹲在尸体边嗅了嗅,又趴在地板上将尸体一寸一寸看了个遍,模拟了一遍死者的死亡过程。

        等步楚差不多弄好了,徐公子眼里闪过一丝赞许,随后在一楼询问伙计都有哪些人在昨晚出入过死者房间,或是走出自己房间。

        伙计浑身发抖支支吾吾道:“回徐公子的话,小人昨晚只见……见到董……董大姐骂骂咧咧地从……从陈四哥房……房里出来,然后大概过了一……一个时辰孙大伯去陈……四哥房门前敲了门。没……没进去……大概。最后就是……陈姑娘从房里出来。”

        步楚听着伙计说话就心累,但同时也很奇怪,不过是个寻常问话而已何至于抖成这样?

        他偷着打量了三人:董大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就是性格暴躁及其爱财,恨不得把值钱的全戴在身上。

        孙大伯是个黝黑的渔民,好赌,听说是来客栈找陈四哥借钱的。

        陈姑娘,死者之女,身量苗条,皮肤白皙言行举止都像个小家碧玉的乖乖女,反倒有点不像一个养猪爆发的农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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